忘记了是在哪里看到过一个小故事:
一位父亲在他儿子的病床边守了几天几夜,但是男孩依旧离他而去了。这位父亲雇佣了一位老人来看护尸体并低声祈祷,他则是到隔壁房间躺下休息,但让门开着,这样就可以从自己的卧室看到儿子被蜡烛环绕的尸体。
睡了一会,父亲做了一个梦,儿子站在他的床边,抓住他的胳膊低声责备:“父亲,难道你没看见我正在燃烧吗?”他醒了过来,看到了邻屋传来耀眼的火光,便立刻跑了过去,发现那位看护已经睡着了,儿子的裹尸布和一只手臂被倒下的一根蜡烛点燃了。
我曾经和顾博提起过这个故事,他有些讶异地告诉我这是出自佛洛依德的《梦的解析》,是一位女患者告诉他的,拉康后来还引用了这个故事来做例证,接着他又充满深意地问我从这故事中看到了什么。
“创伤,没有办法回避的创伤,让即便身处梦乡的人也不得不清醒过来。”
听了我的回答,他的眼睛一亮。
“我感觉你很有读社会学和心理学的天赋,有考虑过转专业吗?”
“大三还转什么专业?”
面对我的吐槽,他只是笑而不语。
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本该早就被我遗忘在记忆的不知名角落里。
假如不是昨晚我却做了和小故事类似的梦境的话,虽然醒来之后大部分的细节都记不清了,只记得冲天的火光、紧握着的手模糊的触感、以及背后传来麻痹了的灼烧感。
这一切太过真实,简直就好像是我的亲身经历一般。
“真的没问题吗?”
面前是换上了一身漂亮的粉色礼服的纯白少女,安静地坐在椅子上,腿上躺着修复如新的贝斯。
明明一切都准备妥当,少女们的努力都即将开花结果,心中却满是急迫不安地感情。
想必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吧,梦中的男孩子在燃烧着,而我没有能够救他。
“没问题,先生,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太久了,倒是先生你则么反而比我们还紧张。”
她掩着嘴轻笑着,笑声似乎感染到了她的队友们,她们也跟着笑了起来。
“阿荀不用担心,我们都没有问题的。”
身着黑色礼裙、头顶黑白格子贝雷帽的洛雪对我露出了让我放心的表情,胸口银色四叶草项链一闪一闪的。
“原来荀风还会紧张啊。”
黑色的休闲外套和热裤,白色的T恤上染着鲜红的“ROCK THE LOCK”,额发的一缕被挑染成了红色,整个一个朋克造型的铁线莲抱着造型夸张的电吉他无情地嘲笑着我。
“又不是你上台,我们都不紧张,你紧张个什么劲。”
天蓝色的水手服和百褶裙,头顶扎着漂亮的的蓝色缎带的夏思慕对着我翻了翻白眼,这个服装完全是出自他父亲城叔的私人爱好。
“不过看着荀风哥哥这样,我反而不紧张了呢。”
一袭亮橙色连衣裙,丝毫看不见阴霾的葵双拳用力地捏了捏,不知道是在给我鼓劲还是在给自己鼓劲。
“就是说啊,荀风哥哥不用担心,一会我让咕咕在台下陪着你,这样你就不孤单了。”
就连穿着有着巨多蕾丝边的黑色哥特萝莉装的慕容鸠都来安慰我,还把怀中抱着的毛绒小熊中的其中一只放到了我的怀里,我下意识地接了过来。
先等等,你是打算带着那只叫“丹迪”的玩偶熊上台吗?
“这么担心的话,你不如跟着她们一起上台。”
爱丽丝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我,语气分不出是玩笑还是真心话。
女子乐队让我一个老男人上去是吧,观众不得直接用矿泉水瓶把我轰下来?
在心底这么吐槽完,我闭上眼睛做了一个深呼吸,在睁开眼,发现少女们全都注视着我,似乎是在等待着我说些什么。
假如是一个有经验的经纪人,这种时候一定能煲出上好的心灵鸡汤,鼓励和引导大家吧,只可惜我不是。
“我相信你们,去向这个世界宣告你们的存在吧。”
少女们愣了一会,随后表情各异地点了点头。
“走吧!”
芸站了起来,以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毅然表情如此说道,然后从我旁边经过,走上了舞台,少女们也跟着她的身后,一齐走向了那个属于她们的舞台。
我戴上了用于和其他工作人员联系的耳麦,等待着信号。
还没有亮起灯光的舞台还是一片黑暗,我却分明能看到她们发着光,不是那种反射的荧光,却像是那种漫画里的,像是一层薄薄的,正在燃烧着的火焰。
还来不及想明白到底是自己已经疯了,还是用眼过度出现了错觉少女们确认了一下乐器和麦克风没有问题,便朝着我这里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。
“灯光准备,321,打光!”
场馆的灯光全部熄灭,只有舞台的灯光便陡然亮起,直直地打在少女们的身上,整个场馆也瞬间变得安静下来,只剩下一些细碎的交谈声。
“夏风,倒数十秒,10、9……3、2、1,起!”
提前录好的伴奏与密集的鼓点一同响起,紧跟着的就是低沉的贝斯与高扬的吉他声,如同它的原曲一样的冬风在整个场馆猛烈地刮起,甚至都不需要前奏的酝酿,一下子就抓住了观众席所有听众的注意力。
而将化为干柴的观众们一下子点燃的,就是洛雪和慕容鸠的歌声。
曲子由冬转夏,仲夏之夜,华灯初上,身着华服的少女,牵着你远离人潮汹涌,来到潺潺溪水旁,折下三两笹舟,载着二三梦想,顺着波纹泛下。
少女告诉你说,小舟所去的方向便是那隔过了花与水的桃源之乡。
于是你跑了起来,跟随者小舟远去的方向,然后你在那里见到了被另一外少女带着的,你所念之人,你难以置信地望着她,然后在她同样讶异的眼中,看到了回到了那个夏天的自己。
一曲终了,观众席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。
假如说一个优秀偶像歌手的标准就是爱丽丝那样的话,那么显然她们并不能算是良好,甚至不一定合格了。
大抵是因为紧张,她们的演奏还是有着些许不稳,特别是芸和洛雪,有不少长音的部分处理得都不是很好。
彼此之间的配合也称不上是多好,只能算是勉强过关吧,毕竟排练时间摆在那里,换谁来也没法磨合得更好了。
更不要说台风之类依赖经验和训练的东西了。
但是为什么,就是这样的音乐,却让人能产生共鸣呢。
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打断了我的思绪,观众们像是终于从上一首歌的余韵中缓过来了一样,掌声和喝彩持续了一会才慢慢平息下来。
正常这种时候应该是乐队成员应该是会介绍自己,但是我把这个部分拿掉了。
“趁热打铁,准备下一首,倒数十秒……”
需要展示的是什么,需要传达的是什么,一切的东西都应该放在音乐里,而不是所谓的介绍,正是因为是第一次的演出,不做介绍反而有神秘感。
至少我是这么想得,我承认是在赌,而且赌的成分很大,将全部的赌注都押在了她们的歌上。
第二首歌选的是爱丽丝的歌,稍微做了一些改编,让这首歌更加适合由两个主唱来演绎,不过仅仅是这一点点改动,用掉的时间可不“仅仅”是“一点点”而已。
一想到这里头又开始痛了起来。
虽然习惯了熬夜,但是像那样将三天睡5个小时的透支生命工作法,还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。
摇了摇头,再次定睛看向台上。
大概是因为这首歌大家之前也都自己演奏过,明显都很熟练,洛雪的声音也比第一首歌平稳了许多。
观众反响也很好,大抵是因为是很多人都耳熟能详的曲子的关系,台下甚至有人跟着唱了起来,不需要主动互动就能够互动的演出倒也不错,我的努力也算是没有白费了。
还是要感谢爱丽丝能够以近乎免费的价格把自己的歌授权给我们。
经过这首歌,我能明显感受到大家的紧张感已经消除了不少。
如果下一首歌也能这么顺畅就好了。
舞台的灯光再次黯淡下来,观众席开始有一些骚动。
“先把钢琴升起来,洛雪准备好,接下来就是你表演的时间了。”
我给每个人都安排了一首曲子做主角,而第三首歌就是为洛雪准备的。
即便是一片黑暗,我依旧能看到洛雪朝着我点了一下头,便走到了从舞台下升起的钢琴旁边。
“打光倒数五秒……”
一束灯光打在洛雪和她身旁的施坦威上,台下又是一阵骚动,有不少人估计都是冲着洛雪的钢琴来的吧,以洛雪为引,一人一首,将整个演出不断地推向新的高峰。
这完全是我的突发奇想,却意外获得了爱丽丝和她新的经理人的支持。
“是个好想法,但是这样也有一个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小雪的压力不会太大吗?”
“老虎会把自己的孩子推下悬崖。”
“你和小雪也没人像老虎啊,而且那个是狮子不是老虎。”
虽然钢琴作为演出的主角并不罕见,但是让架子鼓、吉他、贝斯,甚至是人声来给钢琴伴奏,这绝对是我第一次见到,甚至可以说是闻所未闻。
其实这个的编曲并不难,难得完全是在于她们的演绎。
如何在退居二线的情况下,最好地衬托出钢琴的音色。
只按照伴奏谱子来演奏是肯定做不到的,特别是对于架子鼓来说。
因此我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洛雪身上,我并不担心她会出问题,而是闭上眼睛全力地去听夏思慕的鼓点。
一开始并没有什么问题,高强度的排练成效体现的淋漓尽致。
古道西风瘦马,小桥流水人家。
大漠孤烟直,江南相思引。
只需四句诗就能概括出整首曲子的意境,而曲子的灵感来源,也正是将固执与淡然奇妙杂糅的洛雪。
可是进入到副歌部分以后,我能感觉到鼓声变急了,隐隐有喧宾夺主之意,正当我打算通过耳麦来提醒鼓手之时。
清澈的钢琴声穿透了鼓声扎进了我的耳朵里。
我猛地睁开眼睛,然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。
洛雪的十指在琴键上飞舞,快到我甚至看不清她的动作。
她分明正在燃烧着,就像是昨日所见到的烟火一般绽放着光芒。
她依靠变奏,将鼓点压过去了。
我揉了揉眼睛,再次定睛看去,那个包裹着她与琴身的淡淡的蓝色光焰却仍然没有消失。
我一定是疯了,或者是大脑运行出错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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